【个人档案】葛世卿:1962年11月生于银川,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,中国摄影著作权协会会员,宁夏摄影家协会副主席,银川市摄影家协会名誉主席。
葛世卿
在“人人都是摄影师”的当下,说“按快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”,似乎是有点“违和感”,但在葛世卿的摄影世界中,每一次快门确实都不是轻易按下的。他解释说,这句话和当下的环境不矛盾,这里的困难不是指技术,而是思想,是一种对摄影的理解。
“神秘盒子”的诱惑
葛世卿的摄影生涯开始于17岁,第一台相机是迪宝牌胶卷相机,能拍12张照片。如今说起这台相机,他记忆犹新:“其实就是玩的,塑料壳子,还漏光,洗出来的照片一大片白。”不过,正是这台相机,激发了他对摄影的热爱,也让他越发好奇:一个神秘的小盒子,怎么能够将现实场景记录下来?
1984年,他用自己积攒的钱,加上家里的支持,花费638元在当时的新华照相馆买了一台珠江S120相机,正式投入到摄影事业中。“太兴奋了,刚拿到手,我就约上朋友跑到北塔湖去拍摄。”20世纪80年代,北塔湖是一个“很远的地方”。葛世卿说,当年家住新华街附近,因为道路崎岖,去北塔湖最少也得两个小时左右。
“其实我的经历,也是宁夏摄影事业发展的一个微缩。”1958年宁夏回族自治区成立之后,当时宁夏拥有相机的人,可以说是凤毛麟角,除了媒体、公安机关等必须使用相机的单位之外,其他单位和个人是根本没有相机的。到了20世纪70年代中后期,个人才慢慢有了相机。之所以对这台相机的价格记忆深刻,是因为当时一般人一个月工资才30元左右,学徒工甚至只有十几元钱,638元,对当时的一个普通工人家庭来说,不是一个小数目。
《贺兰山下,昔日采石场,今日葡萄园》
踏上独立创作之路
1984年,葛世卿背着这台相机,开始了独立创作。
“我和一个同学一起,骑着自行车去农村拍照。”自行车后座上驮着黑白放大机等冲印照片的一整套设备,跑到村上给百姓拍照。全身的、半身的,还有谁家举行宴会,他们就受邀去摄影留念。因拍摄而获取一些报酬,这也成了他谋生的一种手段。
“我们就在别人家里拍,拍完以后,钻到别人家的屋子里,蒙上窗户开始冲洗照片。”如今回想起当年的情景,他满脸笑容,“真是热爱啊!”当时条件很差,宁夏买不到专业摄影教材,也没有专门教冲洗照片的书籍,他们冲洗照片的全部技术,就来自照片冲洗药水的使用说明书。
这一段时期,他学会了冲洗照片,也开始学习构图,思考拍摄技巧。他关注到了著名摄影家安塞尔·亚当斯。“看到他的照片后,被深深震撼,开始模仿和学习他的风格。”
葛世卿说,当时他买到珠江S120相机后,之所以去北塔湖,也是受亚当斯的影响,因为北塔西北角那个地方,当时是一片灌木丛,里面有很多白桦树,白桦树的树皮发白,容易拍出强烈的反差感。
《原隆村戴石头镜的老汉》(组图)
好照片能透露照片背后的故事
一次次去北塔湖拍白桦树,一张张底片被冲洗出来,但葛世卿还是一眼能看出他的照片和亚当斯的不同,至于为何不同,他始终没有答案,直到1986年他走进同心县田老庄乡。
曾经的“西海固”,一度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定义为人类不能生存之地。在这片土地上,葛世卿拍摄了大量照片,感受到了淳朴、善良。“在那里,任何一个老乡与人见面寒暄的第一句话,永远是‘走,屋里走,喝点水’。”
“他们说屋里走,是对陌生人的亲切,没有隔着一层,是最淳朴的善良,而‘喝点水’这几个字,就更为珍贵了。”葛世卿感慨地说,在一个极度缺水的地方,他们能给一个过路的陌生人一口水喝,这是很让人动容的。他也是在喝过了老乡家水窖里的泥水之后,才深刻理解这几个字的含义的。将这种情感融进相机时,一张张黑白照片,开始很不一样了。
葛世卿一直记录着西海固,他去银川的闽宁镇原隆村拍摄生态移民,其中有一组照片叫作《戴石头眼镜的老汉》。他说,拍这组照片,按快门是很困难的,每一位老人的脸上,有着岁月的沧桑,也有着原隆村新生活的希望,他希望自己按下的快门,能讲述这些,能让人看到照片背后的故事。
(编辑:王嘉俐)